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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

尚武月下吐心声

小玉惊喜又心忧

小玉这种江湖磨砺出来的眼神，像一把利刃穿透尚武的心。尚武顿感自己如赤条条暴露在她面前，让她窥见自己的一切，不觉更加羞涩，便把头垂的更低了。

小玉此时觉得他倍感可爱，便向他投去欣赏鼓励的眼神。

尚武只感觉自己飘飘然的，一双脚踩在棉花上一样，有一种麻痒的冲动，这份冲动让他头昏脑胀，一下子忘记了原来的羞意。

尚武深情地冲她说道：“小玉姑娘！我真的很喜欢你，你能嫁给我吗？”

尚武话语温柔，也带着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子深情的躁动，这种告白让她被浇灭的希望又燃了起来，让她的自卑可以暂时雪藏。

尚武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与胆量，一下子能说出令人羞于启口的话，既然心事已经挑明，他之前的羞涩便消了几分，只见他满怀深情地看着小玉，热切地等候她的回应。

小玉面对满脸期待的尚武，他的样貌与家境都是她梦中想要的样子。她也对尚武心怀爱慕，可是身份的差距、现实的残酷，岂是她一个弱女子凭着一份热情能跨越的。

小玉眨了眨纤长的睫，掩盖住眼里的那点酸涩凄苦，她也不敢正视尚武那热辣辣的眼神。悠悠地说道：“尚武，谢谢你这么看重我。但是婚姻之事，不是戏文唱的那么简单，岂能走在一起。想想我是一个无根之萍，随处流浪的戏子。你知道戏子是什么吗？是下九流的卑贱人，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，死后也不能进入祖上的族谱。只能做个孤魂野鬼。而你是门厅轩昂的公子哥。看看你刚进门的嫂子，她身份尊贵。即便你我情投意合，可身份这一关，是如何都过不了的。你父亲能接纳我？你家庭能容下我？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，免得到时你我都难堪。”

小玉声声道来，如泣如诉。说着丧气话，眼中却是闪着泪光。尚武只觉得心疼不已，手中抓着衣袍松了又紧。

尚武骨子里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，有一颗善良同情弱者的心，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倾心爱慕的人，一种使命感顿时给了他无比的信心。

尚武用爱怜坚定的眼神望着小玉，伸出他强有力的手握着小玉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，小玉顿感到他坚定的信心和力量。这种力量似乎能带她冲破一切套在她身上的枷锁。跨越他们之间那条难以逾越的鸿沟。

尚武深吸了一口气，坚定地道：“小玉，你放心，不管有多难，有多少人反对，只要你心里有我，我都要与你在一起。给你一个家，此生永不负你。”

小玉破涕为笑，胡乱用手擦了擦脸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这也是她对爱情无声的承诺，她相信尚武可以带她冲破世俗的枷锁。

尚武满怀心疼地将她拥入怀，她愣了愣，便笑着将手搂着他的背，生动地笑了。这是第一次，她长大后第一次，能笑的无所顾忌，摘下了假笑的面具。

正当浓情蜜意之际，忽然传来远处吴班主喊她的声音，断断续续，听不太真切。她慌忙挣脱尚武的怀抱，往声音来源应了一声，如兔子般轻快地向饭厅跑去。尚武则静静地立在原地，憨憨地搔头笑了笑。

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，他迟了几分钟进饭厅。当他来到她们中间时，有些人已吃完宵夜，小玉正埋头吃着，他装作平静的样子，可小玉的小姐妹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，就是那种看穿后坏笑的表情。

班主吴君如见众人的眼神如此，便警觉起来，冲小玉问道：“小玉，你刚才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？”

吴君如这一问，只见尚武猛地抬头看了小玉一眼，吴君如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。

小玉怔然，然后说道：“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，去了趟茅房。”

“现在好点了吗？有事要跟我或者姐妹们说一声，多叫个伴。这半夜三更的我们人生地不熟，万一遇到坏人，你一个人怎么对付。”

小玉也知道班主担心什么，忙不情愿地点了点头：“班主，知道了，现在好多了，你放心吧。”

躺着床上，尚武情意绵绵，小玉的一颦一笑总在他心中挥之不去，让他难以入眠。

另一方面，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心事诉于父亲。凭他对父亲的了解：他是个极重面子身份的人，嫂子的家世让他倍感荣耀，如果现在自己将与小玉的事情向他托出，非让他暴跳如雷，棒打鸳鸯不可。

看来温柔说出是不能被父亲接受的，明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为了心头好，他只有拼力为之。

在纷乱的思绪之中，从不知烦恼的尚武便失眠了，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去的。

次日清晨，明媚的春光透过描金重彩的窗户，斜斜地射进床前窗下。黄黄的阳光中有一细混浊细密的尘埃在空气中沉浮。外面的喧闹声，终于把玉娇从甜蜜的遐思之中拉回，她看着身边熟睡的尚文，又将被子轻轻拉至尚文的下巴处，然后在他的额上与唇边轻轻地亲了两口。